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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BT×反家暴 | 社工阿柯:在流动的能量中相互滋养

2019年10月11日 新闻来源:   阅读量:
镇镇说
今天为大家介绍的是我们终结所的镇小社之一,家暴干预服务的服务者——阿柯。
 
除了提供反家暴服务,自项目建立之初,阿柯就参与了反家暴服务的建设,并一直在服务者团队中担任协调者的角色。本科专业是社会学的她,今天从社会学、社会工作、心理学三个学科的视角出发,给我们介绍了作为一个服务者的收获与成长,也分享了她在这段经历中获得的滋养。
ps:镇镇每天在办公室都深切地感受到阿柯真是终结所喜爱の高地、魅力の中心,自从阿柯某天去美国访学之后,办公室实习生们天天都在念叨阿柯。
 
某实习生: “阿柯不在的第n天,想她。” 
 
阿柯:“阿嚏!!”
 
阿柯其人
 
‘高中时期的阿柯就对性别相关的议题产生了兴趣,大学进入社会学系之后,她围绕着性少数议题做了一系列量性与质性的研究。
 
她不觉得自己是特别早就有性别意识,但是确实是很早就对性别与性少数社群有着特别的关注。
 
“大学之前的哪些研究都还蛮算是玩的,嗯……也不能这样说,我觉得正式地成体系地去做一些对于性别的研究是大学之后的事情。”阿柯这样子总结了自己的研究经历。
 
阿柯与心理和社工服务的缘分是从高中开始的,她当时组织建立了学校的心理社团。大学时期,专业是社会学的她起先是在学校的心理素质中心做助理性质的兼职,后来接触到中心的资源,系统参与了一些心理咨询的培训,也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考完咨询师的资格,她就开始进行一些发展性的咨询。她跟着当时带自己的导师开始接了一些咨询,同时自己也作为被咨询者做了长程咨询的体验,以此进行对自我的探索:
 
“这段长期的咨询更多是一种自我体验和做生命的整理与反思,不单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在接受咨询的过程中去学习一些咨询的方式,我的导师是做那个咨询和督导的角色。” 
 
到毕业的时候,阿柯已经积累了不少实操经验,但是当时的她并没有想到心理咨询的技能后来会在同语的工作里派上用场。
 
2014年,大学时期的阿柯作为同语的首批实习生,主要参与了同语在反家暴法出台之前进行的立法倡导工作,也在当时对百度“同性恋去病化”的影响性诉讼的研究中承担了一些田野调查的工作。实习结束之后,她也一直断断续续地在为同语线上工作。
 
因为之前的这些经历,2016年年初,阿柯选择进入同语,正式成为了一名全职的镇小社,也是这一年,终结所推出反家暴服务,这当中阿柯既是家暴预防服务的服务者,也是服务项目开创之初至今的主要执行者和协调人。
 
因此,除了个人的经历、作为服务者个人的感受,她还谈到了团队运营的整体情况。(想了解终结所是怎样运行的,大家可以点击这篇【https://mp.weixin.qq.com/s/NEKLvbjS0Xy8Cl-azgRsUw】) 
 
作为含辛茹苦地“养育”反家暴服务的角色之一,阿柯说未来他们还计划为服务者开放更多的资源,例如一对一的督导,服务者的关爱工作坊,能力建设的相关培训。
 
“这份工作更多地让人感觉到自己”
 
访谈者问到了阿柯个人在提供服务的两年里有什么比较私人的感受。
 
阿柯的回答是,她认为彩虹暴力终结所的社工服务工作是一份能从服务他人同时又能够滋养自身的工作:
 
 “服务方面的话,感想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跟你说哪个部分。在我个人体验上,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业,尤其是从社工层面,这包含了一些价值观在里面。
 
“社会学是可以给人提供多元的视角和对系统的解构能力。在社会学视角下,我可以对很多东西进行多元的探索,这也发展了我很多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吧;心理咨询的学习让自己更加理解和接纳个体的认知和行为。
 
”但是如果从社工工作的层面来讲,对个人的体验存在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滋养,我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在跟个人去对话、跟社会结构、去和整个社会的生态系统对话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自己在其中的位置,更明晰地感受到自己在其中的体验是一个什么样子。
“就是说这份工作能更多地让人感觉到“自己”。而如果你做其他类型的工作的话,是很难有这么多的机会去观察和审视自己的。”
 
访者问:“是和别人产生共鸣的时候,和自己的内心也产生了共鸣吗?”
 
“我觉得不是用共鸣来表述的,可能反思或者自我成长的方面会更多一些。在与服务对象的工作中,能量是可以相互流动的,给予对方能量的同时,也会对自己产生滋养和补给,这是社工这个工作带来的效应,也是这个工作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访者问:“那么从终结所性别暴力和性少数的工作角度出发,你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如果说从家庭暴力这个点出发,它的特别之处在于,现在大陆的主流视角是在一个权力控制关系的视角之下去理解家庭暴力的。
 
“如果从权力关系的角度来讲,服务工作对社群的影响更多的需要做的赋权和意识提升。
 
“这不仅仅是给服务对象赋权的过程,也是给服务者本人赋权的过程。这个赋权的过程,不仅仅能观察到亲密伴侣关系、原生家庭里的权力的样态,还有工作场域、社会结构等等其他场域内权力的样态
 
“但是如果没有这个权力的视角的话,其实平时挺难觉察到的。因为有些权力控制关系都是潜移默化建立起来的嘛。
 
“一个是这个对于权力控制的观察方面,然后另外一个方面是: 尽管观察到,但是意识到之后怎么去应对和处理,这也是需要去考量的。
 
“然后这些应对和处理能不能把关系调试到一个自己期待的状态当中,或者说相对合适的关系状态中,也是一个需要用心和相关的知识技能去做的事情。通过接触社工服务,慢慢地这样的觉察和技巧都建立起来之后,它们对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会有帮助。这其实也是自我滋养的一个部分。
 
“再谈到从性别与性少数的角度,我觉得挺关键的一点是,我看到他们的一些微观的状态。因为有些东西原来只能从报告故事当中读到,你没有办法知道他们顾虑、焦虑的点到底是什么,很难解构他们细节、深层次的想法,但是从直接服务里能看出来。尤其是电话或者面对面的讨论,会有更加细致的东西呈现出来。
 
“这其实还是挺能回应我和伴侣之间的关系的。我就能感受到他们所顾虑的点,这仅仅靠我的阅读或者个人经历是体验不到的。或者是我伴侣在那个状态下是没办法说出来的,他可能会考虑更多或者是没有办法去说出来,他们必须要有意愿对这些东西做表达,然后能清晰地把这些东西表达出来。
 
“但是往往在和伴侣相处的过程当中,就有情绪在,就很难去倾诉这些东西。就算没情绪,他们也不一定具备能力能感知到自己有这样的情绪。就算感知到,他们也不一定能有能力去说出来。
 
“这一个个坎都在那里摆着,很难从亲密关系之中去了解,但是从服务当中我渐渐地体会到了。”
 
 
最后的最后,阿柯还是忘不了给终结所的服务项目打一打广告:
 
“在大陆地区,家暴服务的体系和专业性都非常弱。相对而言,终结所的服务干预专业性、对体系的摸索和建立等各个方面,其实是处于比较前沿的位置。会有很多的培训,其他像是跟其他相关服务者或服务机构的沟通、联动,一些援助资源都是非常宝贵的。我觉得我们还应该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精力来对这方面进行讨论和优化。
 
“然后能看到(终结所反家暴服务的)非常多的变化,除了个案服务量越来越多之外,还有整个体系的建立也在摸索当中进行。所以我们也期待有更多的伙伴能加入到这个建立和发展过程当中。因为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价值和使命感的工作。如果想在性与性别少数领域做一些事情的话,终结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平台。
 
我觉得从我个人来讲,服务技能和能力真的是有所提升。因为个人的服务技能的提升不仅仅和实践有关,还和反复进行的“实践到培训再到新的实践”这样的循环过程有关。我指的培训不只有被培训,还有给别人提供培训,也是一个整理和反思的过程。”